白衣文学

第45章 我就那么不堪吗？（第1页）

若是从前，在这样温馨幸福的氛围下，自己喜欢的男人用哀求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，哪怕裴胭媚有天大的火气，也会瞬间消散的。甚至都不需要他说这些话，只亲手给她做这一顿饭，就足以打动她的心了。可裴胭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懵懂的少女了。她经历过死亡的追逐，几乎流干了血，在风雨交加的夜里绝望奔走。现在回想起来，她依然害怕。就算陆启霆有一千一万个不得已的理由，可也必须承认，那场悲剧的源头来自于他！归根究底，还是他根本不在乎她！裴胭媚放下手中的筷子。她细细咀嚼着嘴里的肉片，一点点咽下了，才抬头看着陆启霆。“我今天之所以跟你回来，不是想和你重新开始的！”裴胭媚站起身来，走到陆启霆面前，郑重其事对他鞠了一个躬。“谢谢你帮我给谢奶奶治病，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，也知道一声谢谢轻于鸿毛，可我还是想说谢谢你。”她的表情认真，却带着让陆启霆难过的疏离感。“可是十一叔，我们回不到从前了！”她皱起好看的眉头，似乎在斟酌着出口的每一个字。“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正常，这是不对的，如果我小姑姑在世，怕是要狠狠抽我几个耳光，骂我一句不自爱！”“在一起这五年里，你给过我快乐与幸福，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，我也曾深深爱过你！”说到这里，裴胭媚笑了。“你这样的男人，很难有女人不动心的，我也不例外！”陆启霆紧紧攥着筷子，哑声说道：“既然你对我动了心，那还在纠结什么？”“你想要什么，我都可以给你，甚至包括婚姻！”提及婚姻时，陆启霆的眼底闪过一抹光。“如果你想，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，从今往后，你就是我的妻子，没人再敢欺负你！”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。在这之前他没想过结婚，起码在扳倒苏韵之前，他没想过与任何女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。可一想到裴胭媚会离开自己，他的心就很痛很痛。甚至他自私到想要拉着裴胭媚与自己一起在这人间地狱里沉沦煎熬，同生共死！裴胭媚笑了笑，有些疲倦。“十一叔，我不想再过从前的日子了，我想开始新的征程，我喜欢人情冷暖与烟火气息，这里，太冷清和空旷了！”她环顾这座圈禁了她五年的别墅，眼神里带着一点畏惧。“我唯一能给你的，只有这具躯体，如果你想要，随时都可以拿去，可我的心与灵魂，不想再留下了！”陆启霆终于摔了筷子。“我就那么不堪吗？我对你的好，就没有让你有一星半点的感动与留恋吗？”裴胭媚直视着陆启霆的眼睛，许久摇了摇头。“没有！我对从前的生活没有半点留恋！”“好！好好好！”陆启霆冷冷笑着，他起身走到裴胭媚面前，抬手扶着她的下巴，居高临下看着她。“既然没有半点留恋，那吃完这顿饭就走吧！”“你我之间的恩怨打从今日起一笔勾销，你不欠我什么，我也不欠你什么！”说罢，陆启霆没有再看裴胭媚一眼，转身径自上了楼。直到楼上重重的关门声传来，终于惊醒了裴胭媚。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，重新坐回到餐桌前，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着陆启霆亲手烧的饭菜。似乎已经品尝不出是什么味道，甚至味同嚼蜡。可她还是吃光了。洗了碗，将厨房收拾干净，裴胭媚拿起自己的外套，走到别墅门口换了鞋。临出门时，她冲着楼上卧室的方向说道：“十一叔，我走了！”无人回应她。最后扫视过这座别墅的每一个角落，裴胭媚终于推开了门，头也不回离去。真正的离开从来不是歇斯底里的哭闹叫喊，而是在某个稀疏平常的日子里，她推开门静静走出去。随着那扇门轻轻关上，那根连接他们灵魂的红线，也似乎被剪断了……陆启霆站在窗口，看着裴胭媚瘦弱纤细的身影走出别墅，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她的步伐那么决然坚定，一次都没有停顿，一次也没有回头。不觉攥紧了拳头，心脏位置像是被人豁开一个口子，寒冷的风疯狂涌入身体里。心脏似乎开始结冰，一点点蔓延开来，到最后，他的身体都是冰冷僵硬，如同行尸走肉的傀儡。不可否认，裴胭媚带走了他的灵魂……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来，陆启霆终于回了魂。是张培林打来的。“江黛黛出现在医院了，我估摸着没安好心，你要不要过来看看？”听到这话，陆启霆的神色梦然变得阴森。“我知道了，我马上过去，你先在那边盯着，别让任何人接近谢老太太！”陆启霆换衣服下楼，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出了门。车子拐出别墅区几百米，只见裴胭媚依然在夜色中前行。这里根本打不到出租车的！陆启霆神色一凛，油门猛踩到底从裴胭媚身边呼啸而过。可十几秒钟后，他又挂了倒挡，踩着油门又返回到裴胭媚身边。“上车！”放下车窗，陆启霆看着站在夜色里眼神空洞的裴胭媚。她似乎哭过了，一双眼睛又红又肿，连鼻尖都是红通通的。“不是专程送你的，是临时有事要出去，顺道捎你一段路！”陆启霆不耐烦说道：“等下了山，我就将你放在能打到车的地方，你想让我多捎一百米都不可能！”听到这话，裴胭媚终于上了车。二人再没有说话，只有跑车的轰鸣声，还有风从车窗掠过的呼啸声。十几分钟后，陆启霆将车子停在某个繁华路口。裴胭媚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。她透过副驾驶位敞开的车窗，看着驾驶位上的陆启霆。他没有扭头看她，只是面无表情望向前方，留给她的只有冷漠与不耐。但她还是很有礼貌说谢谢。陆启霆微不可闻哼了声，再次将油门踩到底，片刻，车子就消失在拐角处。裴胭媚没有急着打车，而是拨通了谢盼盼的电话号码。“奶奶挺好的，但刚才有医生找我谈话，说是受陆启霆的嘱托，想要给奶奶换治疗方案！”顿了顿，谢盼盼问道：“你和陆启霆在一起，他给你说过这事儿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