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文学

第93章（第1页）

次日早上。舒婳捞起手机看时间时，发现一年多没联系的好朋友王钰莹给她发了几条微信。王钰莹是她家楼上胖婶和王叔的女儿，也是妈妈口中那个‘书读的没她多，却比她命好，嫁了个有钱人’的女孩。舒婳读小学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。她们初相识的场景，舒婳一直记忆犹新。那时候，爸爸接奶奶去家里过年，舒婳也跟着去了。过年的前一天，天上下着鹅毛大雪，妈妈让她一起去集市买年货。她高兴坏了，因为妈妈一直都不待见她，不仅从不去乡下看她，就连她跟着奶奶过来过年，妈妈也从没给她一个笑脸。这次主动提出带她去集市，她以为妈妈这是转了性，心里终于有她这个女儿了。她裹着奶奶用旧衣服改的棉袄，踏着膝盖深的大雪，屁颠屁颠的跟在妈妈身后，脸蛋被冷风吹得生疼，手也冻僵了，但仍乐在其中。那时候爸妈住的还是农村的小平房，地方偏远，交通没现在方便，集市离着十几公里。去的时候坐的是妈妈熟人的车，顺带捎了她们一程。等上集市买完年货，没了顺路车，她们就只能坐公交回去了。在公交亭等了老半天，公交才慢慢驶来。舒婳冻得双脚发麻，正打算钻进去，妈妈却拉住了她的衣领，用命令的口吻说：“婳婳，妈的钱没带够，就剩一块坐公交的钱了，我拎着这些东西不好走路，你自己走路回去吧！”不等她说话，妈妈就钻进了公交。她想跟上，却被妈妈狠厉的眼神瞪了回来。公交车启动后，她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，害怕的直掉眼泪。当时她很小，没有距离观念，只知道这里离家很远很远。看着公交车就快走远，她赶忙奔跑着追赶。“妈妈，我不知道路，我害怕！”妈妈就坐在窗边，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。公交车很快就消失在舒婳的视线中，她因为跑得太急，直接在路边载了个跟头。马路上的雪被人清理过，余下的雪已结成了冰，她的下巴磕在上面，嘴里出了好多血。血腥味弥漫在口腔，她却顾不得疼，爬起来再次向公交车驶去的方向追赶。不知走了多久，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陌生，前面又出现了一条分岔路，她站在原地，被迷茫和恐惧笼罩着，小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抽泣。哭了将近半个小时，王叔开着三轮车经过，车后面带着王钰莹。王钰莹指着她说：“爸，这个女孩我昨天在咱们家楼下见过，好像是春梅婶的女儿，她怎么站在路边哭，嘴还出血了，你快停车看看！”王叔停车后，走向舒婳，问了几句她的情况。舒婳像抓住救命稻草，边哭边跟他讲述。因为太过激动，鼻涕眼泪混作一团，颤抖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。王叔没听太懂，但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，就把她抱到三轮车后座，坐王钰莹旁边。王钰莹拿袖口给她擦着眼泪鼻涕，几乎把她整脸都抹匀了。最后还笑嘻嘻的说道：“你牙齿出血了，张嘴哭的样子好像电视里的僵尸啊。”舒婳顿时闭上嘴，停止了哭泣。自此以后，两人就成了好朋友。虽然舒婳来妈妈家的时候很少，但只要一过来，她就会去找王钰莹玩，还会把自己晒的地瓜干带给她吃。